移民中國丹東市30年,莫名其妙被北京當局以涉嫌「間諜罪」逮捕並關押的加拿大公民夫婦,在獲釋近半年後,接受《紐約時報》專訪,透露他們飽受中國的死刑威脅,甚至即使回到加國,仍然感覺受到中國國安人員監控。長達3000字的專訪內容,也讓人見識到中國不透明的國家安全系統的運作。

遭到中國以涉「間諜罪」逮捕的加拿大公民高凱文(Kevin Garratt)與茱莉亞(Julia Dawn Garratt)夫婦,是在1984年從加拿大移居至中國遼寧和北韓交界的丹東市,由於想要援助邊境的孤兒院與學校,他們以兒子彼得的名義開了1間咖啡室,而該咖啡室在TripAdvisor小有名聲,被評為丹東地區的優質旅遊點。

但就在2014年年中,中國航空業者蘇斌在溫哥華被捕,遭到美國指控涉嫌竊取機密軍事數據後,高凱文夫婦就成為中國目標,在同年8月設下陷阱以「間諜罪」罪名逮捕,藉以要脅加拿大政府不要把蘇斌引渡到美國。

《紐約時報》專訪裡,高凱文委託的美國律師詹姆斯•齊默爾曼(James Zimmerman)說明,中國人明確表示,高凱文案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加拿大施壓,不要把蘇斌引渡到美國。

茱莉亞在專訪中回憶,她與丈夫被關押時雖然都在單人囚房,但每班有2個守衛輪流坐在牢房的沙發上,默默凝視他們,寫下他們的一舉一動,每天24小時房間裡都有強烈的燈光。茱莉亞表示,為了不喪失理智,她每天都做祈禱,閱讀加拿大領事館提供的書籍,由於擔心自己寫的任何東西都會被沒收,她只會在聖經的背面畫上含義模糊的畫,表達內心的感激。

高凱文則回憶,中國安全官員使用各種高壓手段,多次用死刑威脅。他們每天都會各自被1個3人小組審訊6個小時,而審訊者掌握他們多年來的電子郵件、Skype消息與監控紀錄。這對夫婦被控在咖啡店裡「招待」外國外交官,接受加拿大情報機構的指示,竊取中國國家機密。

2015年2月,蘇斌與美國達成交易,中國指控高凱文夫婦是間諜的說法站不住腳;茱莉亞獲准保釋,回到夫婦倆的公寓,而她的丈夫則被轉移到1所監獄的醫療病房,一直到2016年8月拿大總理杜魯道(Justin Trudeau)赴中國參加20國集團G20高峰會前夕,才被遣送出境,而出境前,高凱文還被要求簽署承諾不會向新聞媒體講述自己被拘押經歷的文件。

《紐時》專訪曝光後,中國專家痛批高凱文夫婦不守諾言,還稱他們應該是為了錢違反協議,根本是「人格自我矮化」。不管如何,這對夫婦雖然平安回到加拿大,但他們表示,仍然沒有安全感,覺得依然受到中國情治單位的監視,高凱文一家對失去經營30多年的生活感到傷心不已,專訪的最後,他無奈地說:「我們只是想幫幫需要幫助的人,僅此而已。」

高凱文夫婦經營的彼得咖啡室在網路小有名氣,接待過各國人士,卻成為中國情治單位監視重點。   圖:翻攝You Tube/ARIRANG NEWS